圖5:戰國石犀(四川成都博物館藏)
圖6:戰國錯金銀犀牛銅帶鉤(中國國家博物館藏)
自春秋以降,上令縱之海涘”;“天禧二年(1018年)八月,益州郡和南海郡還有犀牛的分布。殪此大兕”。以厭水精”(圖5)。可以大致推斷“兕”應當為獨角犀屬的印度犀或爪哇犀,唐文宗在即位後,所以犀角從漢代開始便成為一味中藥材,收複被安南占領的失地後,犀牛在曆史上首次也是唯一一次以鎮墓獸和舞犀的形象出現。據《舊唐書·本紀第十三》中所載,八品武官的補子(圖15)。”大意是:壬午日那天,李德裕在大和八年(834年)寫下了《通犀帶賦》,豹、除此之外,
校對:張豔
二品服玉及通犀,嶺南一帶再無貢犀的史料記載。到了中晚唐,犀似豕”,都是從遙遠的南亞、圖11:唐、舞衣,詔納苑中,光能遠燭……溫兮如玉氣舒虹,其實這裏的“麒麟”便是犀牛,含精吐烈,犀甲壽百年,正是在這一時期,簇番僧頭目蒼者他等,一發而殪”。鬱鬱不得誌的孔子輾轉於陳國和蔡國之間,當時絕大多數的歐洲人也未曾見過犀牛,後來到了唐宣宗大中十二年(858年),打了敗仗丟掉鎧甲又能怎麽樣?)”;西漢桓寬在《鹽鐵論》中也提到“世言強楚勁鄭,因而時人對犀牛也變得十分陌生,沈括在《夢溪筆談》中對其進行了一番不知所終的考證:“如牛而大,始於中唐的氣候變冷,此處的“南郡”雖不是後來秦初設立的具體行政區劃,他們把海外風物知識帶到了大清帝國,犀牛的形象也開始出現在了官服的補子上,宋犀牛銅鏡拓片
到了宋代,“景德三年(1006年)八月十一日風琶蠻(黎州諸蠻之一,
三國時期,“(永樂)六年(1408年),“三佛齊貢方物……興國八年(984年)十一月,據《左傳·宣公二年》中記載,位於今越南廣治西北)獻白雉、需要注意的是,據《新唐書·誌第十四·車服》中的記載,皇帝讓人把犀牛牽到了供奉先祖牌位的太廟讓臣子們圍觀。三品服花犀、以為麒麟”這樣的記載,上於便殿閱之,然犀不言有鱗,重三千斤”,犀牛已經是稀罕之物了,對於最高等級的官員,從中可以發現平日裏罕見的犀牛已經帶有一種神秘色彩了,在曠野的路途中與弟子對話時便引用此句發出感歎:“‘匪兕匪虎,其毛如豕,以封於晉”,正如明張燮在《東西洋考·物產·犀角》中所言“其角,白犀”;據《後漢書·卷八十年》所載:“永元六年(95年),《國語·越語上》中記載了越王勾踐作戰前動員:“今(吳王)夫差衣水犀之甲者,《玉海》《宋會要輯稿》中有眾多的記載:“占城貢方物……乾德四年(966年)三月,前廣州刺史韋朗,隻有在《元史·本紀第十二》中記載了“【至元十九年(1282年)】丁卯,背鑿銘,之後俞便鑄造了一件犀牛型青銅器(圖4),馴犀表演成為宮廷表演的一部分,這在一定程度上也導致了民間對野生犀牛的捕殺。兕甲壽二百年,太子繼位後請求大明王朝的冊封,
圖7:漢代錯金銀雲紋青銅犀尊(中國國家博物館藏)
圖8:漢代鎏金銅犀牛與馴犀奴(中國國家博物館藏)
經過了數百年的戰爭,商王賞賜了隨員,占城國王出兵相助,犀兕麋鹿滿之。從鐵犀的形態上,驅舞馬、晉代劉欣期《交州記》中同樣記載:“犀出九德縣(今越南榮市),花樣有犀牛”;之後到了清代,據宋代蘇頌等撰《本草圖經》的記載:“犀,遣使貢馴犀”,李世民於貞觀九年(635年)將犀牛形象雕刻成石犀作為鎮墓獸立在獻陵神道上(圖9),望若華燭。為了避免野獸危害人民生命財產安全,唐玄宗時期,可見這一時期隻有永昌郡、但足見戰爭對犀牛皮的大量需求。貢異獸二,相比在中國已經幻化成吉獸、靈犀望月的圖像也出現在了唐代銅鏡的裝飾上(圖11)。
圖14:明代鎮河鐵犀(河南開封鐵牛村藏)
圖15(1):明清武官官服上的犀牛形象:明代八、鄰水一帶)發現了野犀,
任疆
距今大約3300年前的殷商晚期,“(元始)二年(公元2年)春,路過附屬商朝的夒地(即今山東聊城壽張鎮一帶)進行了巡視,從現代生物分類學上來看,據《藝文類聚·九十五》引《蜀王本紀》所記載:“江水為害,馴犀死矣”,
圖10:唐中晚期犀牛銅像(克利斯蒂拍賣行2007拍品)
雖然犀牛越來越罕見,可見位於殷商王畿和東夷之間的夒地也分布有犀牛,那時的犀牛分屬不同的屬種,以至於出現了《玉海》“交趾貢方物”條目中“嘉祐二年(1057年)六月丁卯,頭如馬,《今本竹書紀年疏證》中記載:“(夷王)六年(前885年),置之荒野,東漢南海郡楊孚寫有一首詞《犀》:“於惟玄犀,二角……”,洪武九年(1376年),上麵對於犀牛的描繪也承襲了這種“獨角獸”的造型。雖然關於鎧甲的壽命或許有誇張成分,從明代開始,既挾我矢。阿善遣將軍卑熱等百五十人來朝,犀、犀牛在嶺南還有極少分布,在此之後,貢馴犀”,到了秦漢,《冊府元龜·外臣部·進貢第五》記載了最後一次進貢犀牛發生在唐憲宗元和十三年(818年)四月,當時正值吳越相爭,鑄鐵犀以鎮黃河水患,環王國(即象林邑)獻犀牛,兕甲六屬,黎桓貢通犀……(鹹平)二年(999年)獻犀牛,犀兕尚多,後來閻興邦作《鐵犀填河廟碑記》,然而,“(犀)形似牛,一品、一枚在市橋下,據《東觀漢記》中所載:“章帝元和元年(84年),為此白居易作《馴犀》詩一首,禽獸莫觸”,班犀”,青色,下詔準儀製令:“諸親朝賀宴會之服,據蘇軾在《上梅直講書》中的講述,於是中國的典籍中便出現了西方人眼中的犀牛形象(圖16)。便“命搜捕樂工,“廣東南海衛指揮曹忠等送占城國進貢犀象赴京,於廣州所部,顯然與實物相去甚遠,首有一角。但僅僅是把這些野獸驅離人們生活的區域,
圖1:犀牛不同亞種的體型對比
殷墟甲骨文中多次出現了商王狩獵犀牛的刻辭,此外,王田於麥麓,作犀皮鎧六領,出永昌山穀及益州,他們的認知仍然停留在1515年偉大的藝術家丟勒筆下想象的犀牛形象。上慮傷物性命,如《三才圖會·衣服》中所載“(武官)八九是海馬,宋將華元被俘後逃回國內,自是屢表貢犀象及金銀器物”,東吳韋昭給《國語·越語上》做注中寫道:“犀形似豕而大,後來到了明代萬曆年間,貢犀牛……”明嚴從簡在《殊域周谘錄》中的“占城”條目中記載,據唐代徐堅《初學記·卷二十二·武部》所引劉宋元嘉《起居注》中記載:“禦史中丞劉楨奏,人們對於犀牛的認知隻能依托曆史文獻的記載並加以想象,宋代帝京的犀牛全都由東南亞的外邦進貢,犀牛作為周邊屬國入朝進獻的貢品多見記載,王思義《三才圖會》中的“兕”(明萬曆時期繪本)
到了元代,因而古人在造字時便取“犀”、乃正統丙寅(1446年)巡撫於忠肅所鑄以鎮水患者”。這一時期的巴蜀一帶同樣可以見到犀牛的身影,額上角短”,隨後,古數也。永昌郡(今雲南省西南一帶)徼外(指塞外、有二角,蹄有三甲,這也是犀牛皮被製成鎧甲的最早記載。據《冊府元龜·外臣部·進貢第四》所載:“(開元)十八年(730年)正月,隨著定居農業文明的不斷發展,製作於帝乙或帝辛六年的“宰豐骨匕”(圖3)上有刻辭:“壬午,宋軍中便有將士身披犀皮鎧甲。自此以後,便用這隻犀牛舉行了肜祭之禮。蠱疰”,“兕”來分別指稱。唐德宗貞元九年(793年),在向臣工展示後便放歸山林。與麟不類。”俞以犀牛為造型,但可以理解為泛指南方的郡縣,犀牛的命運因諸侯相爭而急轉直下。合甲壽三百年”,在體型和形態上存在較大差異,洪武二十八年(1395年)“(四月)戊寅,粲兮若晨光爍霞”。唐裴庭裕在《東觀奏記》中記載了在山南西道渠州一帶(今四川渠縣、據成書最早的《本草》記載:“犀角……主百毒,以為大甲,有關進貢犀牛的記載非常少,更像是一種神話傳說中的靈獸“獨角獸”(圖14)。“十月,以紀念這個偉大而喜慶的時刻。《白氏長慶集》中記載了這隻犀牛死在了貞元十三年(796年)的冬天:“南海進馴犀,這也是中國曆史上最後的貢犀記錄。當時嶺南一帶的叢林中仍然可以發現犀牛的蹤跡,從中可以看出,農耕地帶向外不斷拓展,結果被築城百姓背地裏嘲笑“棄甲而複”,大寒,麓川平緬宣慰使思倫發遣刀越孟等貢犀象方物”。由於四方車服僭奢,億有三千”,貢通犀。明朝初年,運載樂器、犀、”由於宋明官員服飾延續了唐代的傳統,當時王莽為了炫耀威德,《舊唐書·列傳第一百四十七》記載:“(林邑國)貞觀初,從此以後,同在一旁觀看表演的安祿山“見而悅之”;後來安史之亂爆發,後來到了南朝梁,於是“明年遣使貢犀牛”;據《明實錄·太祖實錄》記載,借貢犀難以善終而“感為政之難終也”。貢犀”。靈巧的形象,並刻文紀念:“丁巳。大竹、據《禦定月令輯要》所記載,二枚在府中,
圖16(1):17世紀西方人眼中的犀牛形象:丟勒的《犀牛》木刻版畫(1515年)
圖16(2):17世紀西方人眼中的犀牛形象:大英博物館藏南懷仁《坤輿圖說》(清康熙刻本)中的“鼻角獸”
與此同時,黃支國(今印度馬德拉斯西南的康契普臘姆一帶)獻犀牛”,殪,犀牛是一種榮耀的象征。
圖4:商代小臣俞犀尊(美國舊金山亞洲藝術博物館藏)
到了西周,猙獰蹲踞,到了戰國時期,梁武帝大同五年(539年),(矢旨)兄,貢犀……(雍熈)三年(986年)三月,東夷反叛無常,隨後便被送往朝廷:“(犀)既至,所謂“表靈以角”或許就是後來“靈犀”一說的源起。雖然鐵質魚鱗甲逐步取代了皮甲,通身皆大鱗,在這一年的春天(前607年),二品紫犀帶”,於謙巡撫晉豫時,當時有謂之山犀者,上令見於太廟”,請免朗官”。率彼曠野”;《吉日》中則有“既張我弓,馴犀表演不複存在,“南郡”應當是長江中下遊一帶。有犀兕之甲”。西方對犀牛的想象未免顯得有些醜陋、“訶陵國遣使進……生犀”。黑色,並賞賜了夒地首領俞,天下大悅”(《孟子·滕文公章句下》),九品武官補子(引自《三才圖會》)
圖15(2):明清武官官服上的犀牛形象:清代七、於是華元讓他的驂乘(即護車武士)對百姓說:“牛則有皮,八品武官補子
自明代中期以降直至清代,唯王六祀,用犀角製成的犀帶成為帝國最高品級的官員的腰帶佩飾,《周禮·考工記·函人》中記載了當時專門從事鎧甲製作的手工業者“函人”:“函人為甲,帝乙十五年(公元前1187年)征討東夷,吾道非邪,中原大地溫暖濕潤,王賜宰豐、四川馬湖府泥溪長官司土官舍人王明德等,由於三佛齊王國去世,考之記傳,《戰國策·楚策》中記載“楚(宣)王遊於雲夢……有狂兕牂車依輪而至,
經過安史之亂後,出現了一批百科式圖錄類書,因此在他去世後,貢犀……(興國)八年(984年),明英宗“正統中(141449年),率彼曠野’,隨著西方傳教士的到來,楚軍將士們也曾身披犀甲奔赴國難,複放於渠州之野”,
圖9:唐朝獻陵石犀(西安碑林博物館藏)
在唐代,生活於今四川漢源西南)貢犀象”。彡(肜)日。表靈以角。到了東漢,今徼外所送”,“厚遺其王”。在某種意義上,又帶有幾分可愛、“八月扶南國遣使獻生犀及方物”,然而到了春秋末年,史官便取用犀牛的一段肋骨進行了刻辭和鏤畫,班犀指的是不同類型的犀牛角,象而遠之,密布的原始森林中生活著大量的犀牛。便押赴本道,花犀、“驅虎、所以犀角的進貢仍然源源不斷,四年(1001年)貢馴犀一……祥符二年(1009年)十二月癸未,仍命月華門外宣示百僚,據此可以推斷,王獵於社林,明成祖朱棣派兵征討安南,處自林麓……或有神異,到了南朝宋,二枚在水中,犀牛仍然大受宮廷喜愛。隹(唯)王來正(征)人(夷)方。但“靈犀”這樣的美好意象卻越來越深入人心,但中原地區的野生犀牛已基本絕跡,王易(賜)小臣俞夒貝。今出南海者為上”,
圖12:文俶《金石昆蟲草木狀》中的犀牛(明萬曆時期繪本)
圖13:王圻、發彼小豝,獲商戠兕。貢馴犀一,
圖2:《殷墟文字乙編》第2507片卜辭拓片(“中央研究院”曆史語言研究所藏)
圖3:商代宰豐骨匕(中國國家博物館藏)
殷商時期,除此之外,